按照票据条款,禹洲集团本期票据所有未偿本金连同所有应计利息于2023年10月25日到期日应付。
这不是禹洲集团第一次违约。时间回到2022年3月,禹洲集团未能支付2023年到期的8.5%优先票据利息2125万美元,首次发生违约事件。
在那之后,禹洲集团多次爆发美元债务违约和流动性危机。为了缓解债务压力,禹洲集团还曾数次甩卖资产,包括香港物业和禹洲物业服务有限公司的全部股权。
2023年8月,在首次公开违约一年多之后,禹洲集团披露了有关债务重组及业务发展的更新资料,这家房企的债务压力展露在大众面前。与此同时,自2021下半年以来,穆迪、惠誉等国际评级机构相继下调禹洲集团评级,其信用资质持续恶化。
这一点,资本市场的反应更加直观。截至2023年10月31日收盘,禹洲集团的股价为0.142港元/股,总市值仅剩9.29亿港元。这个股价,相比于此前的高点已经跌去——
这种跌法,已经不能用腰斩、膝盖斩、脚踝斩来形容,这是跌到只剩一层脚底板了。
财报显示,2023上半年,禹洲集团合约销售金额116.75亿元,同比下降44.27%;收入124.8亿元,同比增长0.75%;母公司拥有人应占亏损63.63亿元,上年同期为盈利5909万元。这利润跌幅,属实有点夸张。
更早的时候,2022年,禹洲集团的归母净利润为-120多亿,同比下滑1490%。
截至2023上半年,禹洲集团总资产为1249.18亿元,总负债1109.86亿元,净资产139.32亿元,资产负债率88.85%。
从债务结构看,禹洲集团流动负债有1040.48亿元,占总负债比为94%,主要为短期借贷,其一年内到期的短期债务有511亿元。
但根据“小债看市”的梳理,同期禹洲集团账上货币资金仅有48.65亿元,现金短债比低至0.095。这意味着,禹洲集团存在较大短期偿债压力,流动性异常紧张。
根据此前公布的重组方案,禹洲集团将现有票据持有人的票据转换为新美元票据,以及禹洲集团新发行的普通股,债权人可以根据偏好,三选一。
就算是这番操作下,禹洲集团的资金缺口也至少还有22亿美元,折合人民币约154亿元。
眼看着房子卖不动,钱也不好借,禹洲集团还把目光投向了内部的“降本增效”。
2022年1月,凤凰网房产杭州站就曾报道过,多位禹洲杭州公司员工称自己遭遇了单方面“停薪留职”,既往的绩效提成未拿到,也未收到处理意见的书面通知。在彼时的禹洲员工看来,这就是一场粗暴又不负责任的“变相劝退”。
2023年初,有媒体根据房企公布的年报统计了各家的裁员情况。被纳入统计的34家房企,2022年员工减少近13万人。平均算下来,每天有350个地产人离开这个行业。
他们中,有些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地产老兵;有些是刚入行,对地产满怀热情的年轻人;有些甚至是名牌大学刚毕业的校招生。无论何种工龄和状态,他们都被时代的大潮淹没了。
从比例来看,正荣和融信裁员50%,时代中国裁员55%,中梁裁员57%,最猛的则是禹洲——
那一年,福建人林龙安从厦门财政系统离职,创立禹洲地产,随后在厦门开发第一个楼盘禹洲新村,赚得第一桶金。
2016年,禹洲将总部迁到上海,随之开始发力。2020年,凭借1049.67亿元的总合约销售额,禹洲成功迈入千亿门槛,并在2021年以1050.21亿元的合约销售额继续稳坐千亿梯队。
禹洲的发展有着典型的闽系风格。自2009年上市以来,禹洲的复合增长率一直保持在30%以上,但2016—2018年,这一数字升到了55%。
一是疯狂拿地。2017年至2020年,禹洲的可供销售销售的土储建筑面积由1184万平方米增加至2310万平方米,四年翻了近一倍。
仅2017年,禹洲就在厦门、福州、上海、合肥等一二线城市及其周边卫星城收获23幅地块,新增建面379万平方米,拿地规模高于2015和2016年总和。其中不乏溢价率高达180%、380%的地块。
二是疯狂加杠杆。同一时期,禹洲的债务规模也水涨船高,负债总额由624.62亿元增加至1438.95亿元,有息负债规模由275.68亿元增长到了639亿元。
疯狂拿地、疯狂加杠杆的背后,藏着林龙安大干一场的野心。但他没有料到,狂飙的禹洲迎面碰上了“黑铁时代”。
2022年,禹洲集团全年录得累计销售金额356.08亿元,同比下滑66%,早已跌落在千亿之外。
此外,根据氢财经的梳理,2017年至2021年,禹洲集团毛利率分别为35.4%、30.72%、26.21%、4.61%及15%,而2022年更是降到了其上市以来的最低点——
与此同时,禹洲在财务上面临的质疑,也越来越多。万房研究就曾在文章中直言——
2020年,证券市场周刊也曾发文质疑,禹洲的合营企业中不仅包括信托等金融机构,也包括一些自然人持有的公司。诡异的是,合作对象背后似乎又有禹洲地产的影子——
财报可以粉饰,但欠下的巨债,迟早要还。禹洲是否会成为下一个恒大,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,莎翁早已说过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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